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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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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來

大雨傾盆而下, 劈裏啪啦敲在懸山檐上,又順勢而下,在青苔階上落了一連串的雨滴子。

殿外的雨聲越噪, 就顯得裏面越發安靜。

謝嗣音仰著頭瞧了他一會兒, 沒什麽表情的垂下眸子,看著他腹部傷口:“還在流血。”

仡濮臣低低應了一聲,又重覆了一遍:“傷得很重。”

謝嗣音抿了抿唇, 看著地下已經一小灘的血跡, 聲音清冽平淡:“你先止血。”

仡濮臣看不到她眼中神色, 只瞧見她那光潔淩厲的下頜微微收緊, 似是不耐。男人苦笑一聲, 他就算受了再重的傷,於她......也沒什麽關系吧。

見男人沒有絲毫動作,謝嗣音手指戳了一下傷口, 惹得人悶哼一聲。謝嗣音面上沒有絲毫的歉疚之意,瞧著那處傷口重覆道:“你先止了血。”

仡濮臣從喉嚨發出一聲低低地“嗯”音,黯啞無力。

從她喊出他的名字之後, 這個男人似乎除了嗯,就不會說別的了。

謝嗣音如今頭疼得厲害,恨不得昏過去才好。只是如今所有事情還未明朗, 勉力強撐著罷了。不過她擡頭一瞧,險些氣笑了。這個男人雙指點了穴位, 血倒是止住了。但再沒別的動作, 竟是不打算處理一下傷口了?

謝嗣音眉梢動也不動, 淡淡道:“苦肉計於我沒用。”

仡濮臣指尖一顫, 垂著頭沒有吭聲也沒有動作。

謝嗣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,聲音平靜:“如今大雨未歇, 這時候不好趕路,還得在這裏停留一會兒。雖然這些人都死了,但是不知道後面是否還會有人趕來。你若是重傷倒下了......”

仡濮臣眼睫一顫,擡起頭,目光嗖一下落到了她的臉上。

謝嗣音頓了一下,繼續道:“那我們兩個到時候就直接束手就擒算了。”

仡濮臣重新垂下眼皮,懨懨道:“我不會讓你有事的。”

謝嗣音見他仍舊不去處理傷口,冷笑一聲,扭過身去,不想再管他。

仡濮臣瞧她扭頭就走,下意識抓住她的手,喚道:“嬌嬌......”

謝嗣音聽到這個稱呼就想咬牙,側著臉斜睨著他道:“喊我什麽?”

仡濮臣手指輕顫,動了動唇道:“小雀兒?”

謝嗣音頭疼得更厲害了,雙手捂住額頭,身子一個踉蹌,差點兒摔倒在地。女人剛剛還正常的面色,緊跟著慘白如雪,肌膚冰涼。

仡濮臣臉色一變,將人穩穩攬在懷裏,手指搭上女人脈門。

脈象繃急,往來有力,彈擊於指,狀如牽繩轉索。

陰蠱果然醒過來了。

仡濮臣眸色一暗,掌心按上她的後背,源源不斷的內力往她體內灌去。

過去一刻鐘的時間,女人仍舊沒有一點兒好轉。

陰蠱性烈,上次遭到強制性沈睡之後,如今醒來......怕是不好收場了。

仡濮臣沈著臉收回手,指尖在腕上用力劃開一道口子,湊到她唇前,低聲哄道:“嬌嬌,你喝一口。”

血腥味濃得厲害,謝嗣音擰著眉撇開臉,表示拒絕。

仡濮臣沒有給她拒絕的權利,遏著她的後頸,直接將腕子抵在她唇前,汩汩鮮血順著唇角緩送了進去。鮮血甫一入口,謝嗣音體內的難受頓時緩解下來。

她頓了一下,順從地啟唇接了過去。

殿內安靜得厲害,似乎只剩下了女人吸吮吞咽的聲音。不知過了多久,謝嗣音才停下動作,紅唇貼著男人手腕似碰非碰:“好了,松開吧。”

仡濮臣松開置於她頸後的手,重新摸上女人脈門,低眉斂目:“好多了。”

謝嗣音低低嗯了一聲,心下隱隱猜出了自己剛剛病發的原因。她抿了抿唇,往後退出一步,看著他身上傷口:“你包紮一下吧。”

仡濮臣瞧了瞧她的面色,已然有了些許的血色。眉目沈靜,紅唇艷艷,如同冬日裏瓊脂海棠,冷艷又亮麗。

仡濮臣睫毛一眨,忖度著女人此刻的心情。

沒有哭鬧,也沒有喊打喊殺,更沒有任何要同他算賬的意思。

難道她還沒有恢覆全部記憶?可這副要與他劃清界限的模樣,卻又不太像沒有記憶的樣子。

陰蠱這個東西沈睡百年,他也不太清楚具體用途,不過......

仡濮臣擰著眉頭,還沒想清楚,就聽到女人一聲隱忍的悶哼。

男人心下一驚,腳下動作更快地掠了過去,將半靠在墻壁上的女人一把扶住:“怎麽了?”

謝嗣音渾身滾燙的厲害,比熱更難熬的是......迫切的癢。

一種強烈的,讓人難以抵擋的情潮似乎頃刻之間就從海底翻湧上來。一個浪頭,就徹底將她打落深淵。

謝嗣音死死抓著他的胸前衣襟,眼中血絲紅得瘆人:“你的血......”話還沒有說完,紅唇就抑制不住地溢出一絲難耐的呻丨吟。

仡濮臣這一回是真的懵了。

他沒想到的是,陽蠱的血液確實能暫時壓制陰蠱的暴動,但是......嘗過陽蠱滋味的陰蠱,已經不再滿足於簡單的血液安慰。

它,需要最原始的水乳交融。

仡濮臣咽了咽口水,連忙解釋道:“不是我......不是!我不知道它會這樣。”

謝嗣音狠狠瞪了他一眼,指尖深深掐入掌心,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。可,她體內的陰蠱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陽蠱的靠近,更加暴躁起來。

“嗯......”謝嗣音死死咬著紅唇,根本不敢再說一句話。

轟隆一聲,電閃雷鳴。

殿外大雨還在繼續,冷風順著檐下將水汽吹了進來。

謝嗣音身子一顫,勉力從漸漸昏沈的情潮中清醒過來,一把推開男人,踉踉蹌蹌的就要往殿外跑去。

仡濮臣連忙拉住她,喉嚨緊張得厲害,聲音幹澀沙啞:“沒有用的。同心t蠱的......需求,外面的雨水解不了。”

謝嗣音臉上漸漸泛起紅潮,額頭滲出的細汗順著兩頰滑落頸側,灼燙如潮。女人頓在原地停了一息,然後狠狠將人往後一推,帶著哭腔罵道:“混蛋!”

男人身後正是那尊降龍羅漢,仡濮臣往後一退,堪堪撞上腹部那一處傷口,剛剛止住的鮮血,重新又流了出來。

仡濮臣低低的悶哼一聲,心頭一股自厭的情緒剛剛湧上來,女人就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下來。

灼熱、急促。

女人似乎從未這樣吻過他,就好像她真實而迫切地需要著他。

仡濮臣慢慢閉上眼睛,掌心撫上謝嗣音後腰,聲音含糊:“嬌嬌,輕一點。”

謝嗣音眸子紅得厲害,他越是要她輕一些,她就越要重一些才痛快。

謝嗣音親到最後,狠狠咬上男人的薄唇,半是難耐半是洩憤一般。

仡濮臣嘶了一聲,眼尾跟著漸漸染上紅意,一雙桃花眼已經醞起風暴,聲音卻仍舊低啞求饒:“嬌嬌,疼。”

嬌嬌?誰是嬌嬌!

謝嗣音心頭不知哪裏升起的暴虐氣息,動作一頓,半退開身子,一把揪上他的衣領子,冷聲道:“叫我什麽?”

女人眉眼清麗,雙頰酡紅,就像一枝墻頭馬上的垂絲海棠,楚楚動人。但整個身姿氣度卻如天上月,山上雪,高不可攀,讓人心折。

仡濮臣吞了吞口水,大著狗膽叫了一聲:“夫人。”

謝嗣音冷笑一聲,重新低頭咬了下去:“錯了!”

“叫我郡主。”

錯了......還有這個福利?

仡濮臣激動得心頭發顫,按著她後腰的手越發滾燙起來,仰著脖頸任她啃咬。

殿外雷聲不知何時已然停歇,雨聲也漸漸小了下來。

淅淅瀝瀝地,快要停雨了。

大殿之上神佛寂然,只剩下細細密密地喘息聲、吮咂聲交織在一起,讓這個黏膩的雨季更加濃艷。

謝嗣音的意識已經快要不清楚了,身子更是軟得厲害,雙眼濛濛地望著他,盡是說不出的渴望。

仡濮臣看得喉頭發緊,聲音幹澀,喚她:“郡主。”

明明是以位卑者的姿態,這聲稱呼卻帶出了難言的顫動。

謝嗣音一頓,將男人的帶子往下狠狠一扯,衣衫散落,漏出一片筋骨分明的玉白肌膚。至此,謝嗣音仍舊沒有收手,繼續往下扯去,露出男人那一處裂開的傷口。

血肉翻飛,鮮血淋漓。

謝嗣音指尖摸了上去,自上而下輕輕一劃,男人的身體下意識一緊,呼吸都幾乎停了下來。

她似乎恍然不覺仡濮臣的緊張,自顧自地瞧了半響指尖上的鮮血,然後慢慢送到男人的唇邊,啞聲吩咐:“舔了它。”

仡濮臣呼吸一滯,擡頭瞧了她一眼,女人雙目朦朧,盛滿了人世間最炙熱的索求。男人張開唇含住謝嗣音的手指,舌尖在指腹上輕輕一滑,就激起一片的顫栗。

謝嗣音眼圈更紅了,微張著紅唇發出一聲低吟,帶著致命的誘惑。

仡濮臣握著女人後腰將人一轉,放到佛像之上,低頭吻了下去:“郡主,這次是你要的。”

謝嗣音雙手攬了上去,指尖從脖頸一直滑到男人腹部的傷口位置,含糊著問道:“你還行嗎?”

仡濮臣慢慢起身,隔著一段距離垂眸瞧她,低笑道:“郡主擔心我伺候不好你?”

謝嗣音已經不想廢話了,那股急切、洶湧的情潮徹底將她壓入海底,不得翻浪,不得呼吸。

仡濮臣低笑一聲,重新將人翻過來,自己半靠在羅漢之上,將女人置於身上:“既然郡主有所擔心,那這次......就郡主在上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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